記憶透過感官層層堆疊,視覺一層、味覺一層、嗅覺一層⋯。相較之下,嗅覺的記憶隱晦,不過,如果曾經被那瀰漫的製糖味洗禮過,便成了永遠的鄉愁。浩克的慢遊,始於雲林。九年後舊地重遊,透過嗅覺連結時空,從糖廠甜味的夢境,走到酸菜鹹味的殿堂。
DAY1,浩克在虎尾
一到那個空間就愛上了,舊歌舞廳改成的背包客棧,挑高的空間有木構寛大的窗戶、一整列薄荷綠色上下鋪鐵床。天一亮,喝了咖啡,我們就啟程。
機車的速度,適合這個小城鎮,經過在平交道擺攤的菜農阿姨、經過正在採收高麗菜的田、平行於鐵道的整排木麻黃,最後抵達看柵人站崗的位置。看柵人酷酷地晃著紅色警示旗,在糖廠火車通過時,迅速騎上車飛奔到下一個路口,這是他冬天的摩托車日記,這一天很興奮可以跟他一起奔馳。
全台唯一僅存的糖鐵,空的台車去,滿滿的甘蔗回,糖廠不中斷的生產線,從高高的煙囪,噴出帶幸福香的白煙。糖廠裡的次森林,藏了兩座日治時期建造的酒精工廠。圓形紅磚空間如同羅馬競技場,多年廢棄後,成了植物主戰場。遠處不時傳來平交道噹.噹.噹…的聲音,這是一趟季節限定的旅行。
DAY2,浩克在大埤
那個得票率高得嚇人的村長,是這天我們逛巿場的導遊。她懂當地物產、熟悉時蔬最美味的料理方式、她喊得出每攤主人的名字、並知道他們經營的年份與家族故事。神奇的是,她開朗、喜歡笑,一笑,整個巿場都亮了。
整個大埤在冬末為了酸菜而歡喜忙碌。10點多,巿場旁的麵攤老闆為芥菜工人們的訂單,手沒停過。攤子外,馬路上呼嘯而過的幾台卡車,上頭載滿鄰近城鎮收成的芥菜。我們跟著到醃製池,看著吊車放下一袋一袋的芥菜,每鋪好一層,撒鹽如大雪紛飛。
在這樣農田滿佈的純樸小鎮,卻有一座極雅極美的萬坪日治時期私家園邸。房舍、樹木、池塘與涼亭、小橋,在在處處顯露老主人的好品味。聽後代吟詩、述說兒時嬉戲,詩人風雅帥氣,彷彿眼前。